江浸月微微有点心虚，在进荣坤之前，她经过手的人命并不少，或许是因为有了孩子，也或许是因为遇见了李宗煜，所以自己也缩手缩尾，不太想过在现代的这种生活。

“你是杀手？”

这一点其实李宗煜在好久之前也已经猜想过，毕竟像是荣坤的那样环境下面生活一个小姑娘，江浸月原本的身份是侯门上的嫡女，就算再不受宠，也不会接触到任何关于杀手技能的东西，那样的技巧，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领悟过来的。

去了一趟京郊乡下，养了几年的时间，结果一回来直接什么都会了，手上的医药制毒甚至机巧炸药之类的东西全部都懂，这哪里是一个正常荣坤的姑娘能够有的会的东西。

江浸月尴尬的笑了笑，主动过去蹭了蹭李宗煜的肩膀，然后小声地说道。

“嗯，这么个跟你说吧，其实在这个世界里我手上沾的人血并不少，自己无依无靠也根本就没有什么顾虑，所以做什么事情从来都是想要做什么便做什么，凶狠得很，直到到了荣坤之后，身边带了两个孩子，便总是想着手下留情，心性也难免变得多虑软弱了起来。”

“难怪……”

李宗煜停顿了一下自己的语气，想到了很久之前江浸月刚刚来到荣坤京城的那个时候，那浑身上下完全不属于任何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气势，现在仔细一想，才能够想的明白，那样的眼神，那样的气势，其实跟身边那种做事情不要命的侍卫暗卫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那个时候，李宗煜不是没有怀疑过，只不过没有往这个方面想，现如今再想起来，才恍然大悟。

江浸月看着他这样迟疑的样子，顿了一下，他要抬起头看向李宗煜，小心的问他。

“你不会生我的气吧？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但是我初来乍到那个地方，这么长时间下来，很多事情根本就没办法说，就像是现在，如果你不是亲眼所见，你也根本想象不到我我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对不对？”

“我没有生气。”

李宗煜侧过头看着江浸月，还没再说话就直接伸手把人揽在了怀里，手臂紧紧的揽着她的肩膀，慢慢摩挲着她的头发，声音就在头顶。

“我是心疼，我想大概在任何的时代，像是小六小七那般的身份，应该都是从小到大苦过来的。”

“嗯，是的，不过那时候身边接触的人不算多，就算交了朋友或者认识的其他人，也是组织里面跟我相同身份的人，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许多人聚在一起经历相同的苦难，似乎也就觉得还好。”

真正觉得时候辛苦反而是现在。

人或许一直是一个奇怪的生物，当你融入大环境，身边所有人都在经历相同事情的时候，即便你知道这样的事情并不是特别的合理，要比别人辛苦很多，你也并没有觉得如何忍受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