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这么一个人绕来绕去根本没有意义,江浸月索性开门见山,“陈国公府前几日灭门,丧帖报到了老夫人那里,你知道了?”

“现下知晓了。”离源放下了杯子,淡淡看过来。

江浸月心下一跳,端着杯子忍不住继续说道:“你是在国公府被灭门那日,被带去了内狱?”

“准确的说,我是在国公府灭门当日,被人捉去了内狱,当晚内狱失火大乱,凤字军的人把我救出了内狱,之后便碰上了小姐。”

江浸月捏紧杯子:“你知道,是谁杀了国公府一门?”

离源侧头,眼神平静,直视江浸月:“知道。”

他回答的干脆,可是那声音里,却藏着一丝丝抑制不住的暗哑与涌动,“从我知晓了自己身份那天,从国公府还没有被灭门前两日开始,我便知道了谁会想杀太公,谁会想杀我。”

可能是离源还未从陈源的身份里走出来,对陈老国公的称呼也一时间转变不过来。

江浸月静静的看着离源:“所以,你那天晚上就知道,我是定国侯府二小姐,也是受了十二王爷李宗煜聘礼的人?”

换句话说,她江浸月如今就是李宗煜的人,离源知道是老皇帝下手灭了自己全家,老皇帝儿子的未婚妻自然就应该站在他的对立面。

江浸月怕就怕在这个地方,她如今完全从主动变成被动,原先以为拿住个小少主,等那壮汉来了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之后两不相欠就当这事情没发生过,死无对证。

可若是离源本身就是冲她来的,那她才是落了把柄给人攥住,搞不好通敌卖国一个株连,九族都跟着遭殃。

真是自己作大死,非得见钱眼开救个不相干的人。

离源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黑瓷面釉光杯在他修长的手指里格外莹亮好看:“是,我知道。”

他忽的叹了一口气,转而又笑了起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并不想找死,也不想拖着你一起死,我与如今皇朝是世仇,可这些跟你并没有关系。”

他侧头,看着江浸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