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把主治医生更换申请书递给他，“签个字吧。”

“你什么意思？”

“我救不了一心寻死的病人。”

夜寒枫拿着申请书的手微微颤抖，“你要放弃我吗？”眼神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一般。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拒绝病人，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连你都要放弃我了吗？”

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里的意思，她微微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所有人都觉得我没救了，你也要放弃我了？”

“什么叫所有人都觉得你没救了？你父母为了陪你治病在国外住了那么多年，你妹妹一直在帮你刷存在感，这还不够？”

“他们？呵呵，”夜寒枫眼睛看向窗外，“如果不是为了收回大哥在海外的那些产业，我父亲也不会一住这么多年。我母亲，就更不必说了，多少人都说过我没办法手术了，她却一直不肯放弃。”

这时候的夜寒枫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没有了之前的戾气和心计，让她有一丝动容，自己只见到了夜家的冰山一角，却感受到了沉沉的压抑感。

夜寒枫的眼神忽然转回来，定定地看着她，“大哥在国外的产业没有父亲想的那么简单，但你知道我为什么执意要回来吗？”

她摇摇头。

“因为我知道你嫁给他了。三年前就知道了，那时候母亲帮我联系了医生要做手术，我不想做。结果开膛之后，”他的手在自己胸前划了一下，“又缝合了。”

“怪不得你大哥说你手术了，却查不到手术记录。”

“他有那个病，我有这个病，所有人都会觉得是他欺负我，其实，他算是这个家里唯一真的在乎我身体的人，”他自嘲地笑了，“竟然只有他，你说可不可笑。夜家是不是受了诅咒啊，一个两个都这么不正常，叔叔家的孩子也是自私又贪婪，没有一个正常人。如果小姑还在家就好了，可惜，她都放弃这家人了。”

她靠在窗边静静地听他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怜？”他忽然笑了，“原本最可怜的是他，可是现在，他有你了。我好羡慕啊，如果我能早一点回来，这婚约是不是就可以给我了？明明是我更早遇见你，也是我介绍你给爷爷，但是他为什么那么偏心？什么都给我，却把你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