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花笑着迎合:“你说得倒也是。”

“所以啊,娘你不用担心会累到他。要我说啊,就该让他多下地锻炼一番。平日里他困在书院读书,不锻炼身体,即便将来考取功名做了官,成日三病两痛咳咳喘喘的,岂不是更让你揪心。”

江远山听得脸都黑了,拎着麻袋子的手微微使力,捏得手背青筋突起。这女人,嘴里就没句好话!

虽然白小芽说得难听,但江远山心里清楚,她说的都是事实。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没用极了。

父亲兄长在世时,家里的一切,都是他们顶着,所以他什么都不用操心,真正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可现如今,家中粮仓被毁,新谷未收,即便是收了,一场暴雨,也收不了多少粮。

江远山手上拎着沉甸甸的粮食,他眼底一热,心里五味陈杂,百般不是滋味儿。

接下来的日子,难不成他们一家,还要靠新嫂子来养活?

想到白小芽跑回娘家借粮的画面,他只觉手中的袋子如有千金重,坠得他想钻进地洞里面。

一个已经外嫁的女儿,刚成亲便跑回娘家借粮,还不知会受到怎样的羞辱。

更何况,这个时候,粮食哪里是那么好借的?

自责愧疚、以及深深的无力感,让他整个人越发的阴沉了。

将麻袋子拎到灶房后,他绷着脸一言不发,转身往后院走去。

李春花见了,忙上前去问:“天色都晚了,你去哪儿?”

江远山顿住脚步:“去田间锻炼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