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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桃后背的肩胛骨明显抽动了一下,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上一世,她进国公府六年,每年只有岁末能回侯府见母亲一面,她失去记忆前,母亲正独自躺在空无一人的侯府,生死未卜。

在国公府里,她学了一手捣药的好功夫,白姨娘卧病在床,她不嫌麻烦,捣好了药,不远千里,让驿使送去边关,祖母病了,她住在寿安堂整夜为她捣药,甚至府里的姨娘有个头疼脑热,也找她能讨来几方药包,唯独她的亲娘,咳疾缠身,没有吃过一口她捣的药。

做了夏渊的小妾,她一颗心都给了国公府,却忽略了真正关心她的人,这是她前世最大的遗憾。

香桃努力撑大眼眶,不让眼泪掉下来,缓缓渡出一口气,应道:“我知道了,谢蒋军师提醒。”

闻言蒋知亦心里一落,仿佛彻底失去了小心翼翼珍藏多年的一件宝贝,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已成过去,现在她是香桃小娘,而他成了蒋军师。

他们要保持客气。

蒋知亦在心里默默喟叹一声,转身想往军帐走,身子才转了一半,就被夏渊伸胳膊挡住了去路。

夏渊面沉如水,眼尾带着一丝凌厉,“感谢军师操心小娘的家事,不过”他一字一顿道:“以后就不必了。”

蒋知亦掀起眼帘看了一眼夏渊,眼底闪过一瞬的桀骜。夏渊和他朝夕相处六年,还是第一次在他温雅的面孔上看到这种表情。

可是,他眼里很快就恢复了清明,轻轻拂下夏渊的胳膊,低声道:“那我就把她交给将军了。”

蒋知亦一向受夏渊重用,就是因为他说话中听,俩人总是一拍即合,但今天,他的每一句话都让夏渊心里不畅,蒋知亦以什么立场把香桃交给他?

蒋知亦丢下那句话就径直走了,夏渊一回眼,却见香桃也兀自离开了,就留他一个人还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