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躯体听见人声,仿佛得了指令,步伐加快若凶猛野兽,疾速朝景樽扑来。
只要打碎画妖,他吸收的人魂还能释放出来,这些人还有救,景樽不能毁掉他们的躯体,他后退一步,以指端流光幻化成一道屏障,挡住那扑上来的数人,再将屏障一卷,把他们全部封印在内。
躯体们冲破不出屏障,发出阴仄仄不似人声的低吼,风中卷起飞沙,呼啸而过 ,不知他们听见了什么,那低吼忽静止,只见那为首之人静默须臾,竟突然抓起身边一个孩童之躯,紧紧咬着其脖颈。
没了人魂但另二魂还在,躯体触感尚有知觉,那孩童发出凄厉惨叫,不一会儿血腥味四溢,其他人被激发,争相涌上。
景樽伸出一道白练,击退众人,将孩童卷来。
他明明看见那为首之人方才在咬住这孩童的时候,眼角滴着泪,可他的动作不见缓,孩童的脖上血流不止。
这孩童大抵是他的孩子,他们被控制了躯体,不能不机械化的动作,可到底还是有情感的。
景樽替孩童止了血,小心将他放到落叶上,那屏障里的人们已经被血腥激发,相互撕咬着。
被关在一起,没有外人,他们就自相残杀,等这些躯体被撕咬殆尽,也没什么救的必要了。
他游移这一众人之中,重又解开屏障将众人放出,施了定身术,给他们各自立封印,不许与旁人接触。
月如血鲜红,风渐止息,两旁灯盏终于不再摇晃,落下的光影如水流淌。
客栈内安静得有些诡异,明明入住客人很多,却半点人声都无,孟夕昴推开房门。
一阵风扑面吹过,拂动床畔帷幔。
他往楼下看了看:“小师弟,我去瞧瞧,你呆在这房中别出去。”
“大师兄不让我们出这房间。”阿酌蹙眉道。
“大师兄怕我们有危险,可是,若让我不理不救他人,我做不到,哪怕牺牲我自己,只要能救一人,也是值得。”他已走出,回头掩门。
“那我也……”阿酌方要说话,孟夕昴打断他,“现在还不清楚状况,只是出来看看,没必要两个人,有需要我会叫你,你且在此等着,免得大师兄回来找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