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樽想:筱举长老要是没把自己的脸烧黑,应该也还是会亲自去的。

但幸好,这次是他去了。

玄无光兼管山中礼法规则,照砚山的确有不收鲛人这条规定,大典上景樽特地避过了他,不想他还是找上了门。

面对质问,筱举不以为然:“掌教那边我回头去打招呼,你不必操心,先回吧。”

玄无光并不走,凌厉目光落在姜月酌身上,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师叔恕罪,弟子按山门规定行事,今日若不将此鲛人驱逐,弟子是不会走的。”

“你怎么这么死心眼,行行行,我现在就跟掌教联系。”筱举抛出个传音符,朝映霞峰扔去。

半晌,却没有得到回应,掌教大概在忙,没有听到。

玄无光以为他在拖时间,冷眼道:“恕弟子冒犯了。”说罢直接上手,一把抓住姜月酌手腕,“你这鲛人,速速离去。”

师弟挣脱不得,手腕被捏得生疼,此时已顾不上维持人设,不争气地掉出两滴眼泪。

景樽正欲暗施法决救他,却见玄无光的手抖了抖,好似被什么灼伤。

然他眉头只微蹙,却不肯松手。

景樽的指尖流光浮动之际,忽听师弟心中惊叹:[不好,我想起来我是如何能杀掉这玄无光了。]

传言鲛人泣珠织绡,其珠价值连城,可疗百伤,其绡入水不湿不染尘埃,亦可抵御基本的风火雷电术法袭击。

如此鲛人族本是极其珍贵,不该被嫌弃,然而他们泣珠织绡却有特定条件。

若非面对心爱之人,这眼泪不会成珠,反倒是会灼伤对方,成为毒物利器。

同理,那绡穿在人身上全凭鲛人心情,心情不好则衣物不见,是以没跟鲛人感情深厚的,谁也不敢穿他们织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