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的书房大门紧闭着,拴着造型复古的锁,钥匙只有少爷有,他这锁是自己新配的,一般而言并不上锁,因为他整日呆在里面陪着人鱼,也没人敢来打搅他。
但安里却掏出一把仿制钥匙,想必是为了让凯特小姐见证真相,冒着被赶出宅邸的风险偷走锁去配的。
凯特等着安里窸窸窣窣地捅开门锁,忍不住打破沉默,轻声褒奖他:“安里,你对少爷很忠诚,少爷会明白的。”
“谢谢小姐。”
吱呀,厚重的橡木门被推开,里面有点乱糟糟的,但不脏,生活痕迹很浓厚。
凯特注意到房间的地板上、家具上、墙壁上有些湿漉漉的水痕,她上手摸了摸书架边上蹭到的水渍,触感有点粘黏,但是不惹人生理反感,在手里搓一搓就化成水散开了。
她头脑里立马和安里描述的人鱼联系起来,将沾了水液的指腹放在鼻下轻嗅,倒没有她预想中的鱼腥味,竟然还有丝丝凉气,还挺心旷神怡。
也是,如果都带腥味,她一进门就该闻到了,这里到处都有这种液体。
安里虽然腼腆不善言谈,但心思很细腻,看出凯特的疑问,很小声向地她解疑,怕声音大了会惊动不知窝藏在哪里的人鱼:“人鱼没有那种腥膻气,少爷很讨厌有味道的东西,不然它也不会把少爷迷得颠三倒四了。”
凯特心里一沉,安里这种不爱嚼舌根的人将人鱼对少爷的吸引力形容为“迷得颠三倒四”,情况只会比安里描述得更严重。
少爷究竟对这条人鱼痴迷到什么程度?
安里引着凯特往与书房相连的卧房走,越往里这水渍便越多,安里也是几个月来第一次进少爷的房间,战战兢兢的,连地上明显废弃的稿纸也不敢碰到。
凯特蹲下身捡起一张稿纸,借着窗外的光线,她看到纸上写着一些潦草且奇异的文字,每个与每个分开,歪歪扭扭的,不像他们的文字书写起来仿佛连串的花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