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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盯着那截从少爷怀里伸出来的毯子看,按照常识这该是脚的部分,但他眯起眼仔细瞧,光线已经昏暗了,需要很大耐心,终于捕捉到光影穿过毯子下伸出的东西的一瞬之间,仆人惊愕地发现那东西是半透明的,像两片巨大的蝉翼,折射出斑斓的色彩,其实很美,甚至似乎有神经骨骼,可以自己卷起展平、来回摇动。

是鱼尾。

少爷抓了个人鱼回来!

仆人不敢声张,他性格一向懦弱,唯少爷的话是从,别说少爷还性格大变,他哪敢忤逆。

就算是在旅馆养病的另外一个仆人,他也不敢与之交流,少爷回村庄前阴恻恻地叮嘱过他:“不要跟别人说多余的话。”

他们第二天就启程回返府邸,因为仆人病倒一个,准备工作全部落到他一人身上,他帮少爷收拾好行李,喂饱马,给另个仆从买了些消炎药,一切整装待发了,少爷一整天都呆在盥洗室里,能模糊地听到在沉声说些什么,但只有少爷的声音,那东西没回应过。

少爷使用的语言也很古怪,这里诸个小国接壤,他也常常见外国人,真没听过这么奇怪的语言,不像同一个语系。

他实在耐不住好奇,去盥洗室门口偷看,当时差点叫出声来,原本一直在自我质疑,也许昨晚光线差,加上恐惧感,没准都是臆想,但在盥洗室明亮的光照下,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那截搭在浴缸边上的鱼尾巴,浅蓝色,鳞片镀着流光溢彩,那两片尾鳍正如昨晚瞥到的一样,像巨大的蝉翼,晶亮亮的,如此真实的幻想!

他在毯子里碰到的一定就是这条尾巴了。

席地而坐、攀着浴缸边缘的少爷把人鱼绝大部份都挡住了,除了这条比起人腿更细长、线条更平滑的尾巴,他只看到一条伸出浴缸、搭在少爷肩上的胳膊,肤色是细腻冷调,手指纤长漂亮,带些女性的柔美,是男性的骨架,指缝相连着的薄薄的蹼,有种必须得精心呵护,不然就会破掉的易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