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挺好笑, 他觉得自己挺贱的,大老远跑到这来,在屋外接连吹了三天的冷风,抽了三天的烟,一百万租不到一间空房。
仔细想想宋安宁说的话也没错,秦凝回来了,他应该高兴, 应该和从前一样义无反顾地追下去, 宋安宁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走了更好, 留在秦家只会时时刻刻提醒秦凝他们做过的一切, 让人膈应。
可看过宋安宁上一秒满眼爱慕下一秒视他如垃圾般的眼神,他会鬼使神差地想, 宋安宁凭什么看他像看垃圾?凭什么能清醒地区分现实与演戏,又凭什么能毫不犹豫地脱身离开, 如果宋安宁能永远满眼爱慕地看着他那将是多有意思的一件事。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 他一定会以同样看垃圾的眼神看着宋安宁, 并恶劣地告诉她, 你只是秦凝的替身而已, 在我眼里, 什么都不是。
到时候, 宋安宁的脸色一定很有意思。
可惜,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宋安宁就喊停了游戏,但这场游戏是他先开始的, 凭什么宋安宁叫停就一定得停,哪怕是要结束游戏,也得是他来结束。
等等。
赵斯昂突然想到很久之前他在商场见到宋安宁的第一面,宋安宁在水果摊前认真地挑选水果,举手之劳帮了他一个小忙,恰到好处的相遇他从未想过是否是刻意,现在想来,也许这场游戏不是他先开始的,是宋安宁先开始的,是宋安宁让他发现了她,然后掉进她的圈套里。
高端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赵斯昂掐了烟低头笑了一声,这也就说得通了,他们几个玩的这场游戏看似把宋安宁当替身,当玩物,可实际上一切是由宋安宁主导着,她随心所欲,想开始就开始,说结束就结束,清醒地游离在游戏边缘,看着他们几个深陷在游戏中,无法自拔。
到这来到底是一时冲动还是深思熟虑的结果他不愿去想,游戏输了就是输了,他要承认,比起看到秦凝看他时永远是那个看待朋友的眼神,但他更想看到宋安宁这样一个冷静自持的人不可控制地喜欢上他,爱上他,会因为他一句残忍的话而伤心难过的样子。
如果宋安宁愿意为他哭,他会告诉她,他其实是喜欢她的。
游戏提前结束没关系,现在他找到了宋安宁,在他这,游戏就还没有结束,宋安宁生气能够理解,憋了那么久,出出气应该的。
赵斯昂将手上的烟头扔在地上踩熄,七七八八的烟头脚边扔了一圈,思来想去,他拿起墙边的扫把,认认真真将烟头扫进簸箕里。
——
一门之隔的墙院里,宋安宁正一脸晦气地清洗茶杯,想起刚才赵斯昂说的那些话,索性将赵斯昂喝过茶的茶杯扔进垃圾桶里,她就不该让人进来,更不该请人喝茶,说的都是些什么恶心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