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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了又忍,在静默的一片黑暗中,连宁乐都听见她沉重的几次试图恢复平静的深呼吸。

可惜还是没忍住,突然就以一声“嘤”开始,气吞山河地嚎啕大哭起来。

照以往,虽说对方是正当妙龄的少女,但宁乐这会早就不管不顾地响起不合时宜的“点评”:“早干嘛去了…”

但是听着程欢的千真万确发自肺腑的哭声,这话卡在嗓子眼怎么也出不来,于是他听自己毫无经验地安慰道:“慢慢写,总能写完的。何况还有…”

他还没对来得及自己有所吹嘘,就听程欢断断续续十分伤心地说,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向他解释--

“我考研初试差了几十分,考教资一门都…过不了,公务员笔试几十个人里…排倒数,找不到工作也就算了…现在连毕业论文都写不完,都写不好,老师人还这么好,到时候没法毕业,我连个能交代的人都没有…上了四年连个学位证都拿不到…”

接着就一心一意地投奔到犹如号丧的“大业”里去了。

宁乐拼凑完程欢的话,毫无意识地自己叹了口气。

他本想口不择言地说:“你怕什么呢?别的我不敢打包票,论文有我这个毫无感情的制造机器,你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然而程欢未必想不到,也许她就是想到这一层,才哭得如此肝肠寸断。

人和人的差距是这样大,一不小心就能相隔一个马里亚纳海沟或者一个珠穆朗玛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