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福了福身,抱着沈长安转身就走,只是在临走前,她抬眼往不远处的凉亭往了一眼。
清辉似霜,均匀地铺在池面,映下凉亭飞檐上的灯笼。
灯火幽幽,笼罩凉亭那一方小天地,照出两个相互依偎的身影——一黑一红,相融纠缠,却无比契合。
见得这一幕,她心中涌出几分不安来。
着玄服之人定然就是陛下,那红袍的……今日宴席,除了亭儿,就只有梁国公主,可先前丈夫说陛下无意纳梁国公主入后宫,既是如此,又怎会私下相会?
带着不安,她回到太池殿,不见儿子回来,心中的不安登时扩大蔓延。
她把孙子交给大丫鬟,连礼数都顾不上,拽上不明原因的沈国公就出人群和大殿,绕到荷花池对面,指着对岸的凉亭示意他自己看。
沈国公是海量,被同僚灌了一肚子酒水眼神还是无比清明。
他顺着妻子指的方向望去,灯光月影投射的六角飞檐亭下,两道相偎而坐的背影映入眼帘,瞳孔蓦地一缩。
又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胜酒力,看花了眼,便抬手揉了揉眼,熟记于心的两道背影还在那。
他嘴唇发抖,扭头看向身边的夫人。
二人两相对望片刻,默契地从荷花池边退了出来,一路沉默地回到太池殿,对凉亭的事避而不谈。
。
夜逐渐加深,太池殿的喧闹渐止。
陛下接过暗卫送来的厚实大氅,只手小心地盖在醉酒之人身上,他的嘴角一直是上扬的弧度,微微倾泻进来的月光与他眸低的温柔融合在一起,映在那人柔静的脸上。
他就这么看着对方沉静的睡脸看了大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