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嘉越头昏脑涨地加了个通宵的班,七点后,才踩着晨光回到了家。
刚一拉开门,整个人就怔愣住了。
虽然不至于认不出,但这种扑面而来的温馨和喜庆,还是让他有片刻的恍惚。
自从母亲去世,他已经许多年没有认真过过春节了。
这些年里,过年于他而言和其它的普通的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非要说点不同的话,可能是有点不方便。
因为邹鸿胜每年都打电话让他回家吃饭,他觉得烦,所以,后来索性一到过年就关机。
第一年关机的时候,把路盛和宋颀年吓坏了,两个人都联系不上他,就约好了一起来拍他家的门。
看见他平安无事后,又组团把他骂了一顿。
这种情况,又没办法骂回去,只好生生受着。
不过,邹嘉越分明觉得他俩骂着骂着方向就不对了,逐渐偏移到了嫉妒他不用应付七大姑八大姨的各种盘问。
佐证就是俩人说完了还磨磨唧唧的不愿意走,后面几天还继续来找他,美曰其名怕他孤单,事实上,两个人一来就连上游戏机,打得不亦乐乎,完全将他抛之脑后。
尽管如此,邹嘉越还是选择不戳穿,继续沉默地容忍,毕竟人家大过年的还因为担心他地特意跑过来了一趟。
只是第二年,他长了个心眼,关机前提前给他俩打了个招呼。
但他觉得,这两个人已经尝到了‘打着关怀兄弟的旗号,享受没有亲戚的新年’的快乐,说不定还会来。
果不其然,门铃还是响了,邹嘉越面无表情地开了门,却并没有迎客的意思。
门外,路盛笑得一脸讨好,小心翼翼地问:“那个……我来陪你过个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