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衡愣了一下,觉出来好像有哪里不太对:“这样吗?……没有办法吗?”

祁殊摇摇头。

有什么办法呢,师父本来就是上界老祖点化的分/身,生死簿上都没有名字,就是想造反都不知道该去哪儿造。

贺衡没明白原因,但思路依旧很清晰:“可是,不管怎么说师父还没去世啊。我听说过有为了买手机预支工资的,没听说过有为了亲人几十年后去世预支难过的。”

祁殊:“……”

话糙理不糙。

比喻比得奇奇怪怪,但又莫名有点道理。

好像还带了点儿不易察觉的嘲讽。

祁殊倚在公交车椅背上,认真想了一会儿,抬手捂住了脸。

也看不出来到底是哭了还是笑了。

贺衡凑过去仔细研究了三秒钟,有格外轻的声音从手指缝里漏出来:“你说得对……亏我还是个天师,居然能被生死之事困扰这么久。”

小室友的天师包袱好像很重。

贺衡替他平反:“不讲理了嘿,谁规定天师不能被生生死死困扰了?那天师不也是人吗,你不能剥夺一个天师苦恼的权利。”

祁殊哑然失笑,只好不住地点头:“对对对,你说得有道理。谁规定天师不能想不通生死了?”

……

“就是,想不通生死之事不是很正常吗?你才多大啊,要是想通了那还得了?”

陆天师大大咧咧地揉着自己小徒弟的头,“我看茅山那帮老古董还没你想得通透呢。甭难受,想不通慢慢想,师父还有好几十年陪你想清楚呢。”

祁殊满腔的愁绪随着自己发型的凌乱散得干干净净,瞅准机会弯腰从师父的魔爪下逃了出来,还顺手把贺衡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