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殊陪他在墙根底下坐了好一会儿,那家烧烤店的桌子上换了两拨人,最后三三两两都回家了,剩下两个服务员在那里擦桌子收拾餐具,最后把桌子收回店里,关了门口那几盏灯。

借那几盏灯才有点光亮的墙根底下彻底暗了下来,连路灯都不肯往这边照。

夏天的夜里不算冷,只是触目所及都冷冷清清的,看着让人心里空荡。贺衡四下看了看,身边除了一个祁殊之外,连个人影都没有。

于是就莫名其妙地产生了点在天地间相依为命的戚戚然。

已经夜里一两点了,贺衡又喝了不少酒,现在正处于一种“神智还算清醒但完全走不了直线”的阶段,想翻/墙进学校是没指望了。可他俩出来的时候也没带身份证,想去宾馆开个房睡一觉也不行。

但在墙根底下坐一宿显然更不行。

“完了,这算是彻底没地方去了。”

贺衡笑出了声,可笑着笑着又很难过,从眼眶到鼻子都酸涩得要命。他又灌了自己最后一口酒,把空酒瓶整整齐齐摆在墙边。

他想跟祁殊说实在连累了你,可两个人刚刚还在相依为命,要是再这么生分贺衡自己都觉得过分,就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你的身份证放在哪儿了,好找吗?”

祁殊努力自救,“我让团团把咱俩的身份证送出来吧。”

小室友总能绝处逢生。

贺衡想了想:“在我桌子抽屉里吧,一个黑色的卡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