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场征战多年,成日在男人堆里摸爬滚打,受伤的将士见过也不止几个,这算得了什么?江柳柳如此安慰自己,方敢将脸转过去,悄悄打量起他。
他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双目紧闭,微微蜷曲的睫毛将他那双素日里沉静又淡漠的眼遮住,看起来倒像是一只安慰乖巧的小兽。他身量修长,肌肉却很是虬实,胸前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痕,皆是数年来东征西战的印记。
左胸缠着一匝又一匝的雪白绷带,血水早已将那厚厚的绷带浸成红色,最上层的血迹干透了,变成几乎与黑色的血痂。
那抹红色深深地牵住了江柳柳的眼,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为什么突兀地出现在城门下,难道真的仅仅是为了送她一份生辰礼物吗?为了这礼物,几乎连自己的命都要搭进去?
江柳柳甚至想过,仇离此举会不会含有另一层的目的,以此来挑起两国的争端。毕竟,一国重将在邻国差点丧了命,任谁也无法咽下这口气,以此发动战争,再名正言顺不过。可是等了几日,大庆竟然风平浪静毫无动静。
这让江柳柳更加想不明白,她自知与仇离并不算亲厚,并不值得他如此付出,可又实在想不到别的可能。
正沉思间,“吱呀——”一声,大门从外面被推开。
江柳柳猛地转身,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接着微弱的烛光看到一道瘦瘦小小的人影走进来,这才松了口气。
阿竹转过屏风,手里端着一只木质托盘,托盘中放着一只精巧的黑色瓷瓶并厚厚一沓纱布。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