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柳眉心微蹙,略一思忖,方摇摇头。昨夜水鬼损失惨重,想来没有那么轻易卷入重来,隧来到窗子旁朝外看去——竟是那摆渡的老叟。
那老叟泊了船,径直上了邻水的小平台。不消多久,“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
江柳柳起身下楼,只将门错开一条小缝,面上端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道:“老人家,您怎么来了?”她拿不准此人是敌是友。
摆渡老叟满是精光的眼神扫过来,咧来腮帮子笑了笑:“丫头,进去说。”言罢便不由分说地挤进门来。
“老朽在这忘川之上不知呆了几千年,见过的风浪多了,见昨夜那般情景,我便猜到了几分,你大可不必瞒我。”
江柳柳深知他所言之意,果然不再多言。
“那小子怕是不太好吧?”老叟几乎笃定道,不由分说地朝着楼上走去,“昨日,群魔乱舞,我便猜度一直以来震慑它们的鬼王出了状况,果然便听说鬼王前半日气息奄奄地从九殿阎罗处出来了。昨夜……”欲言又止,老叟面色沉郁。
待看清塌上淡的几乎就要消散的仇离时,老叟的面色又沉了几分,抖动着他那花白的胡须,对江柳柳正色道:“此处怕是不宜久留了,昨夜他已是强弩之末,还能勉强唬它们一唬,可若再过个三两日,那水鬼们摸清了状况,怕是就危险了。”
江柳柳深以为然,却犯了难:“可我们能去哪呢?”
“这便是老朽此次来的目的,”摆渡老叟接着道,“整个冥府之中,能为这小子伸出援手的,也只有六殿下了。老朽可渡你们过去。”
阿竹狐疑地看看他,心直口快道:“你能有那么好心?谁不知道你无利不起早!”
那老叟也不生气,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枯槁的手摸了摸阿竹的发顶:“这么说也对,我这么做不光为了你们,有鬼王在,万鬼方能老老实实地各归其位,这生意才好做嘛!”复又对江柳柳道,“不过想必你们也知道,六殿下深居枉死城,老朽只能送你们到城门口,可是万万不敢进去的,至于之后的路怎么走,便看你们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