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文帝抓紧衣襟探身取了江半夏手中的账单,上面白纸黑字,墨迹整洁,一笔笔矿税明细记录详实,越往后翻数字就越触目惊心,庆文帝原本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你可知大铭一年赋税几何?”
“臣不知。”她不是户部的堂上官,这些怎么可能知道。
“顺德帝,也就是朕的父亲,他在位时每年赋税足有六百万余两,后来朕当了皇帝,天下一天比一天艰难起来。”
庆文帝苦笑:“是朕的错吗?”
江半夏摇头。
“朕励精图治二十余年,每日餐不过四菜,睡只占一隅,穿的春秋四季不过四套而已,朕有什么错?”
庆文帝徒然拔高声音:“你说朕有什么错!”
“朕的父亲在时每年赋税六百万余万两白银!到了朕,他们就拿两三百万两来糊弄朕!”庆文帝摔掉手中账单,他盯着江半夏拮问道:“你说说朕有什么错?”
“陛下没有错。”江半夏斩钉截铁道:“有错的是他们。”
庆文帝轻笑出声,旁人拍马屁拐弯抹角,江半夏拍的马屁直接又笃定。
他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半夏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认真回道:“回皇爷,前天回来的,正巧赶上大雪。”
“见过你干爹了?”
江半夏点头:“前天才见过,正巧赶上腊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