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大宫女见了他就像见到活菩萨一样,忙将曹醇让入殿内。
按照承乾宫的规矩,曹醇伸手示意宫女们帮他更衣,那些宫女手忙脚乱的给他套上。
慌忙间,有个宫女蹭掉了包头的布巾,赫然露出颗剃光了的脑袋。
曹醇见怪不怪,他出声提醒道:“头巾掉了。”
那宫女哎呀出声,捂住脑袋从旁边退了下去。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在佛教里剃了头就代表决心要遁入空门,可这些宫女不是,她们自愿剃头不是为了遁入空门,而是为了熬一个好前程。
想要在蒋贵妃手下当差的宫女多如牛毛,于是蒋贵妃发话,谁愿意剃了脑袋,她就让谁在承乾宫里当差。
这句话本身是戏言,可就有宫女相信,于是贵妃大悦,认为这些剃了脑袋的人对她是忠心的。
当然,这只是贵妃认为的。
这些自愿剃脑袋的宫女在宫里都是被唾弃的,曹醇不以为然,半斤对八两,不过是一个少了下。面,一个少了上面,谁也不比谁高贵到哪里去。
“曹督主,里面。”大宫女掀起帘幔将曹醇让进内殿。
承乾宫要比乾清宫小,隔着玉色的纱帘,曹醇率先看到的就是蒋贵妃的那双天足,圆润的指甲深陷进雪白的狐皮中。
层层叠叠的雪狐皮依旧柔软,曹醇在纱幔前站定,低声问:“臣进去了?”
蒋贵妃隔着纱幔招了招手,曹醇立马矮着身子掀开纱幔钻了进去。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蒋贵妃伸着手在灯下细看,她指甲上的蔻丹迎着光,那流转的色泽像血一样。
曹醇轻笑道:“娘娘急招,臣不敢不来。”
“少在这里奉承!找你来是让你出主意!”蒋贵妃丢了个枕头过来,狠狠的砸在曹醇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