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罚,罚。”何乔倚举着杯子碰酒。

居然真的是沈惟行?江半夏十分不解,按理说做生意由南贩北虽然容易捞钱,但风险极大,沈家能做成江南最大的丝绸商,不应该不清楚这个道理。

何乔倚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沈老板啊。”

别人不认识,沈老板一定要认识,此人实在是生意奇才。

江半夏疑惑道:“去年蜀地大旱,人民艰食,按理说蜀地茶叶不够,怎么还有余茶贩至河州?”

海子一脸你这就不懂的表情:“蜀地是大旱,可滇地没有,我们这些茶叶都是从滇南一路驼运过来。”

听海子这样一说江半夏更不解了,据她所知如果从滇南运茶会有第二条道走,那就是从川地直过横断山一直往西入藏,卖给乌思藏是同样的效果。

“那边的道,没有乌思藏人领路,我们走不了。”海子摇头:“雪山、沼泽、河流都会要了我们的命,更主要的是东家一连被逼交了三四年的茶引与茶由钱,今年这趟怎么都得跑,要不然钱打水漂了。”

‘茶引’与‘茶由’都是购茶所需的凭证,一道茶引能购茶一百斤但需纳钱一千多纹,茶由比茶引纳钱要少,但也要六百文,对应的只能购六十斤。

一百斤千文钱,一趟下来可不是个小数目。

“难,实在是难。”海子为自己东家打抱不平道:“从滇南过来一路上光是过批验所就要一大笔钱,还有打点那些官爷又是一大笔,东家完全是在亏钱。”

“既然是亏钱,你们东家为什么要跑这趟茶?”黄洛灵满脑袋疑问,这种亏本生意怎么会有商人愿意做,脑袋是被门夹了吗?

“所以说东家是个大善人,他本可以不跑这趟茶,你们也知道去年蜀大旱,我们这些跑茶的脚夫没有钱也没有地,如果东家不跑茶我们都要饿死。”海子道:“东家不忍心我们这些脚夫没着落宁愿亏钱也要跑这趟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