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是行脚商人,可观他花钱大手大脚,一块碎银搭一趟车,做派完全不像勤俭的行脚商人。

你说他有钱,他又不肯为自己置办一身新衣,穿着粘满黄土的湿衣一路尾随他们,既想接近他们又刻意保持距离。

违和与矛盾体现在他一人身上。

江半夏怀疑这个人已经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她将注意力全放在敖吉的身上,一个莫名其妙还不知是敌是友的人。

随着娶亲队伍的临近,前面果然来了撒糖喜娘,用红纸一块一块包好的饴糖被抛撒出去,小孩子们抢疯了,大人们也抢疯了。

糖在大铭是一种及其奢侈的调味品,中等人家逢年过节或许还能品尝一二,但穷人就不好说了。

一斤糖二两银子,市面上好一点的霜糖最少也要三四两,照这家的散糖量,少说也要四五十斤,这样算下来要近百两的银子!

这种抢糖的方式十分热闹,有种说法是抢到的越多,得到的祝福也越多,沾沾喜气的事情,人们还是愿意做的。

敖吉也被热闹的气氛感染了,他仗着自己个子高,大手一伸就将周围的糖抢了大半,惹得附近的孩子哭爹喊娘。

他不光不以为耻,反而抢得更加开心。

撒糖的过去了,后面又迎来了举伞盖的,新娘的轿子就在伞盖后。

人群闹哄哄的,都在抻长了脖子往过看,搞得好像能透过轿帘看到新娘子的模样。

关于新娘的议论声到处都是。

除非是可惜了,守活寡,好人家的孩子活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