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算起来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人,都是些逼不得已的百姓,若是有田有钱,谁会上山当贼。

“先收押着,就算判斩监候也需等秋后,这中间的时间长着呢。”江半夏略有深意道:“说不定能挨到恩赦。”

出了县衙,杨一清请江半夏二人去酒楼吃酒。

三人脸色都不太好,如果不是今日说到庄田的事情,也不会有人想起太原府是恭王封地。

“恭王可是今上的弟弟。”何乔倚捡了一粒花生米抛进嘴里:“皇上最疼恭王,嫌西北苦寒就将人留在了京都。”

没想到人留在了京都,这边竟还征了地。

坐在对面的杨一清也捡了花生米吃道:“地是今上给恭王的,我们什么都不能说。”

江半夏嗤笑一声道:“天下田庄尽被宗藩所占,占田不纳税,地方官也管不得,这些人却月月领俸禄,再大的国库总有被掏空的那一天。”

“慎言。”杨一清打断江半夏的话道:“和宫里沾上关系的事你我只能缄默。”

江半夏心中十分压抑,她有一种说不上的感觉堵在胸口,是愤怒还是震惊,她分不清楚。

仿佛千疮百孔的大铭是第一次延展在她的眼前。

“江小兄弟,我十分赞同你之前说的话。”杨一清的心情也同样不好,他闷了一口杯中的酒道:“救一个人不是救人而是害人,救大铭千千万万百姓才叫救。”

他又想起那天被拖进花楼里的妇女,脑海里一幕幕不断重演,一个国家是否强盛,只要看他们的妇女儿童是如何生存的,就可以窥见一二。

活着这个两个字,是多少底层百姓艰难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