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赵翰是被冤枉的,那曹博之前让他将人灭口了,也就说这些银子漏洞的走向与司礼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干爹向来爱惜羽毛,能令他包庇,那背后之人一定非同寻常。

曹醇心下不宁,南边一向是他的人居多,赵翰的事他不光不知道还被人蒙住了眼睛、耳朵,听不到也看不到。

“如今这修缮河堤的款项,恐怕递上去,户部也不会再批下来。”曹醇担忧道,当初年前清算的时候,户部就为了这笔修缮河堤的款项与工部吵得不可开交。

年后春天,工部右侍郎赵翰就死了。

当时他以为,是户部从中做了梗,赵翰通敌叛国来得莫名其妙,朝野上下的声音也在那段时间少了许多。

如今一看,处处都是漏洞。

“这封折子。”曹博将那封去年工部营造河堤的折子丢进火盆里:“今个过后,你我就当未曾见过。”

曹醇望着大铜盆里被火舌头舔噬的奏折,他的心彻底悬了起来。

“朝廷现在缺的是什么?”曹博敲着桌子道:“缺的是银子,到处都需要用银子。”

“庆文八年,解除海禁,为了充实国库,便与弗朗机人做生意,甚至南边还专门派了军队去清剿海盗,驱逐倭寇,为的就是能使大铭的商船一路南下。”曹博长叹一口气:“即使是这样也弥补不了亏空。”

前面赚着后面贪着,处处都要银子,蠹虫也不只有一个,而是一片。

“浙江巡抚郑仰谷的折子,咱家一会儿就拿去呈送万岁。”曹博道:“户部批不批是户部的事情,但这件事必须要让万岁知道。”

“那儿子要和南直隶司礼监的人吩咐什么?”曹醇问道,他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今年南边会发洪水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