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府格局极大,假山流水都是小意思,后院修的那才叫一个精妙,花树层层叠叠,掩映着环廊斗拱,一步一景,处处都是赋诗的好地方。

“殷阁老老家是苏州的。”谢绯举着扇子介绍道:“这座府邸是他专门请的苏州的师傅来设计的,要不然谁无聊的在家挖那么大的一池塘。”

“应宁兄也是苏州人士?”江半夏问道,她记得杨一清似乎是从江浙那边来的。

杨一清瞅着眼前的花出了神。

“应宁兄?”江半夏又喊了一声。

“不,不是。”他回了神,尴尬道:“在下是南直隶镇江府丹徒人。”

“那也是江浙那一片的。”一旁的陆荇连忙插话道:“好像今年殿试的探花、榜眼都是江浙那边来的学子?”

“不光是今年,去年、大前年中前三甲的人也几乎都是江南人士。”江半夏道:“朝中一半以上的官员也都是江南人士。”

“江南人杰地灵。”谢绯忍不住感叹道:“出才子呐。”

“那可不一定。”:江半夏冷笑道:“朝局大半都被这群人掌握着,如此一来,旁人便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朝中党派错综复杂,明里有阉党与清流文人之分,可底下又按地域分了党派,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浙党,而内阁首辅龚绥正是浙党的党首。

杨一清没想到江半夏会将话题转到党派上,他颇为惊讶,因为这些在朝中都属禁忌之谈。

“在应宁兄巡茶前,这些人势必会请你过府一叙。”江半夏斩钉截铁的将话放出。

闻言杨一清愣在原地,在考上状元前,他完全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等着吧。”江半夏背着手往小径更深处走去,她心里也有自己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