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欲与师旷冶扯皮,当即挥手叫人去牢里提人。

“人,今天必须放。”曹醇冷声道:“我不妨给师少卿透句话,今早宁陕总督于懋恭来折,万岁才下的旨,让大理寺放人。”

曹醇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他和师旷冶两个人能听到:“事情该坚持的还是要坚持,但有些事情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曹朗的事情你管不起。”

师旷冶愣在原地,一时间他心思千回百转。

“朝中之事本就波诡云谲,深不可测。”曹醇轻挑杯盖:“你还年轻,未来可期,咱家好意提醒,还望师少卿能听进去。”

曹醇欣赏师旷冶,就如师旷冶欣赏曹醇一般,有才之人大多相惜,他不愿意看到这样一个人被倾轧在党争之中,死的不明不白。

从某些方面来说,他和师旷冶极其的相似,对某些事情执拗到顽固。

但从本质上来说,他们又不是同一类人,他能摒弃自己的良知,可师旷冶不能,这也是他欣赏师旷冶的原因之一。

而历经风雨,内部腐朽不堪的大铭,恰恰需要这样的人,一个能为天下立心、为万民立命之人。

而他,就躲在阴暗处,搅弄这一坛浑水就好了。

没有人知道曹醇和师旷冶说了什么,等他们谈好的时候,曹朗已经被衙役从大牢里提了出来。

“放了吧。”师旷冶挥手让衙役解了曹朗手上的链子。

“这就把我把我放了?”曹朗不可置信道:“我没有罪了?”

在牢中关了足有月余的曹朗,形容十分狼狈,蓬头垢面犹如乞儿,他冗长的头发打着结儿,上面还挂着干草絮,更别提衣服,脏污不堪,一靠近就是一股子馊味。

带他的几个衙役嫌弃的捂着鼻子。

“回去吧。”师旷冶没有多说,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曹朗一眼:“以后少去烟花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