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两个字让先前还神色冷漠的陆篱不镇定了,音量也拔高起来:“奈结衣的死和陆家有何关系,若恨我便冲我一个人来,你凭什么迁怒于陆家!”
岑松佯装震惊:“哦?原来你不知道,但我也不会告诉你,你就在蒙蔽的痛苦中,看着你心心念念的陆家,如何在我手中覆灭吧。”
说完,他毫不留情的转身踏出房门。
陆篱情绪激动想追上去,却因情急踩了裙摆摔倒在地,突然感受到肚子一阵剧痛,疼的她大汗淋漓面色苍白,此刻竟是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听到动静,侍奉的嬷嬷急忙来查看,一进屋只见到陆篱靠在岑松怀中紧闭双眼。
陆篱生岑故的时候可谓是九死一生,待啼哭声在整个岑府响彻时,她才带着所有的疲倦虚弱的睡过去。
她在梦里不断地回忆着一件事儿,是小岑逢被送到岑府后的那日,奈结衣特地派人秘密来岑府请陆篱进宫去,原来奈结衣得知扶桑欲图再度侵犯曻朝边土,但师出无名,扶桑国师想出一计,前些日子修书一封,让奈结衣服毒自尽,扶桑便有理由以曻朝屠戮其公主为由出师曻朝,故她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现在牵挂的唯有腹中孩子,所以才不得不请来陆篱,求她在自己走后善待她的孩子。
陆篱自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反问:“你居然放心将你的孩子托付给我?”
奈结衣目光停留在陆篱微微隆起的腹部,用不标准的汉话轻声道:“陆夫人也是要当娘的人了,自然知道十月怀胎的幸苦,奈结衣拜托您了。”
犹豫了半晌,陆篱答应了,却是也只能答应,这也是岑松的孩子,她不答应岑松就不会自己把孩子接到岑府么?再说,自己腹中的孩子,原本也就只是个铺垫,是为奈结衣的孩子能够名正言顺成为岑家之子的由头罢了。
离开前,奈结衣给陆篱深深鞠了个躬:“我和岑哥哥欠你的,只有来世再还了。”
只是扶桑的人还没动手,皇帝那边就来了一招先发制人。
因为生产前受了刺激,生产时又出了好多血,陆篱的身子极其虚弱亏空,刚醒来时只能靠汤药吊着命,可不论她如何羸弱,再那日后岑松都没再来见过她一面。
直到两个孩子的满月宴时,才得以匆匆见了一面,但也仅仅是一面。
陆篱开始时不时就盯着摇篮里的两个孩子发呆,幸好有闺中时的好友余婉经常来看她,这时余婉和迟亭的大儿子迟奕已经会走路了,常常跟在她娘亲身旁,见到陆篱就咿咿呀呀的喊着陆姨,唯有这个时候,了无生气的房内还会有一丝生机,陆篱苍白的脸上也难得浮起稍许红润。
之后陆谣也难得来看望了妹妹,只是不一会儿里边就传出争吵的声音,许久后陆谣怒气冲冲的走出来,黑着脸离开岑府。
丫鬟婆子连忙进去看,只见陆篱抚着剧烈起伏的胸口侧卧在床上,最后竟被气的吐出口血,随即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