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繁星众多,却因没有月亮而显得夜色浓重。
司空点燃一根红烛,提着灯笼,出了门。红烛是成亲日,从司权家顺来的。说到底,他和胡吱并不是真夫妻,更像是两个无处可归的可怜人报团取暖罢了。
往常,若司空说出门巡夜,胡吱定是死皮赖脸也要跟着过来的。
刚刚司空走得急,胡吱也不打算追。
胡吱挠挠头,很是不解:他吃独食,我都没生气,他先来气了嘿。
有毛病!胡吱闷闷地又踹了几脚,从灰烬里滚出黑滚滚的泥球。胡吱鼻子皱了皱,闻道烤鸡的香味。
眼睛放光!叫花鸡。
他剥开破碎荷叶,敲碎丑陋裂缝的泥壳,酥黄流油的肥鸡出现在面前。胡吱舔了舔嘴唇,刚要下手去吃,想起司空每天念叨的“洗手”,忍住嘴馋,悻悻地洗净手。又想起什么似的,揭开锅盖,锅中煮着奶白鱼汤,上面温了三碗米饭。
“胡吱两碗,司空一碗。”
胡吱念叨过后,恍然大悟—司空一直等着他吃饭。
小狐狸别别扭扭,心想,谁让他不早说,害自己误会,误会了也不解释,直接甩脸走人。哈,我现在就吃光,一点不给他留,气死他。
胡吱气恼地将鸡啃了个囫囵,然后又把一锅鱼汤喝精光。他本就在刘婶家吃过饭,现在撑得站都站不稳,索性变成原身。
毛绒绒的赤狐狸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两只前爪有节奏地拍着圆滚滚的肚子,不停地打嗝。狐狸眼撇一眼三碗米饭,痛苦地打了个滚,眼不见为净,吃不下,实在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