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沉默半响,终于道:“我之前只当你是个犯了事的妖物,被你所说的那个什么‘系统’逼迫着,不得不来帮助我,如今看来……你倒确实能识破人心。”

唐斯文咋了咋舌,心想:这前半部分,倒真是猜得大差不差。至于这后半部分,未免就错得有些离谱了。什么识破人心啊,你小子一提到秦舒时,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还不够明显么,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啊。

不知道唐斯文想法的秦越,继续轻声道:“……这些年来,我对小舒的心意,从未对任何人提过……所有人都只当我嫉恨小舒。你,倒是第一个。”秦越的声音里,是说不出的寂寥。

唐斯文突然明白过来,这般精明过人的秦越,为何会误以为自己能识破人心。其实完全是因为,这人的内心实在是太孤寂了。一直默默的喜爱着一个人,却不能对任何人提起,甚至还要故意做出厌烦的模样——就这么伪装着过了这些年,心里得有多难过?如今,终于有个人说了句明白话,秦越可不是又悲又喜,连带着都丧失基本的判断力了么?

这么想着,唐斯文对这人的同情,又多了几分。

骑着马走了好一阵子,秦越道:“到了。”

接着,他翻身下马,把汤锅从麻袋里翻了出来。

借着朦胧月色,唐斯文能看见自己和秦越站在河边。周围仅有水声淙淙,和枝叶沙沙。

秦越把汤锅立在一株矮树旁道:“还得委屈你,在这里站一晚上了。”声音里竟有些歉意。

唐斯文道:“无妨。”望着月色下秦越略有些憔悴的脸,他咬咬牙,又道:“你回去,休息一会儿。”

秦越怔了下,大概是没想到自己会被一口锅关怀,眼角弯了弯,道:“好。”

就这样,唐斯文在露水中,小河边,看了一晚上的星星月亮,听了一晚上的虫鸣鸟叫。

次日午间,原本清清静静的林间,突然热闹了起来。马蹄声,嬉闹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