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兄弟闲聊而已,哪有那么多意思不意思的。”殷熠拍拍薛壮的肩头,“快要开席了,咱们也过去吧。”
整个儿送别宴上,殷熠一直跟薛壮待在一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旧相识一样。
能够格来参加董元久的送行宴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消息来源,薛壮的身份对他们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如今看到即将上任的知府大人也是一副与薛壮称兄道弟的做派,今后该把薛壮摆在什么位置上,该如何对待新商人的知府大人,他们心里也都渐渐有了成算。
送行宴从下午一直喝到接近午夜才终于散场,董元久已经去吐过好几次了,又强灌下去一碗醒酒汤,饶是这样,送客的时候还是脚步飘忽,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若是没有下人的搀扶,随时随地都有瘫软在地的危险。
薛壮到家都已经是后半夜了,先去偏厦沐浴更衣之后,回房上炕钻进被窝,等早已睡着的夏月初凭借本能地翻身窝进怀里,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放任自己沉入梦乡。
第二天上午,董元久离开府衙,准备启程回京。
保定府众人到城门口送行,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周围竟还围了不少跪地高呼青天的百姓,甚至还有乡绅耆老出面代表百姓赠送土仪,场面倒也热闹。
殷熠的速度倒也快,上午刚送走董元久,下午就派人登门送礼。
因为是送给夏月初的礼物,所以并未用殷熠或是殷颢的名义,而是用了殷熠的妻子蒋氏的名义。
礼物的分寸拿捏得也很好,并非一味地追求贵重,但处处都能看出送礼人是花了心思来投其所好的。
今年秋冬京城最时兴的衣料,西域和西洋传过来的特殊香料和种子,还有一整套西洋那边运过来的琉璃餐具。
其他倒也罢了,最后这套琉璃餐具着实难得,从西洋来大齐,在海上差不多要颠簸大半年,各种风浪和危险都是难以预测的,这样轻薄易碎的物品,能够凑成一整套而没有任何瑕疵,恐怕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这礼物怕是有些贵重啊!”夏月初举起一个盘子,冲着阳光细看,阳光透过琉璃的折射,散开成七彩梦幻的光点,美不胜收,“人家知府大人新官上任,咱们都没送礼物过去,还收人家的礼物,怕是不合适吧?”
薛壮三言两语交代了殷熠的身份,然后道:“东西你喜欢就留下用,不喜欢就叫他们放到库房里就是了,不必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