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瀛却没有立马作声,只看了眼远处漆黑的夜色,随即一勒缰绳掉转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孟朗随即跟上,只是跑出一段后才察觉到这是往青雀山下别庄前去的路。大晚上的王爷不回王府睡暖被窝,跑那么远的路又回别庄做什么?总不至于是王爷与二公主姐弟情深,等不及要叙姐弟情谊吧。
孟朗是莽夫但也不蠢,望着他家王爷的背影恨不得这会儿就去韩逸的被窝里把他挖起来,问个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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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嘉元也没料到封瀛会去而复返,睡得正香时听到前头下人来报说是摄政王殿下又折返回来了,吓得赶紧披了衣裳就出门去迎。
夜里的风带了丝凉意,他哆嗦着身子打着呵欠把封瀛迎进院内,睁着一双惺忪的睡眼仔细打量他:“这是怎么了,看不出你与我四婶感情如此之深啊。”
封瀛知道他是在刺自己,不以为然瞟他一眼。正巧陆嘉元被冷风吹到打了个喷嚏,便听对方语带嘲讽道:“我也没看出来你身子骨已差成这样,一阵风便能吹跑。”
“谁能被风吹跑了,封子越你说话注意些,我这还没娶媳妇呢,若是传出去我身子空了,还有哪家姑娘乐意嫁给我。”
封瀛大步踏进堂屋:“我当你不在意娶妻之事。”
“谁会不在意。你当人人都是你吗?清心寡欲活得一点滋味都没有。长墨且还有碧君这个红颜知己呢,你有什么?就一帮子五大三粗一身汗臭味的兄弟们。你懂什么是温柔乡什么是脂粉味吗?”
一身汗臭味的孟朗觉得自己被内涵到了,忍不住替自家王爷辩解了一句:“陆小将军这就有所不知了,我们王爷今日身上还沾了女子的胭脂呢。”
封瀛瞪了他一眼,孟朗立即闭嘴拱手想要告辞,却被陆嘉元一个快步紧紧拽住:“你说什么,你这话得给我说清楚。这可不是一般的大事儿啊。他封子越身上有血有脑髓我都不意外,你说他身上有女人的香粉胭脂,这这、这怎么可能?”
孟朗又累又困,这会儿只想赶紧下去休息,当下也顾不得封瀛眼神有多骇人,伸手在自己的衣襟下一比划:“差不多就在此处,陆小将军若是不信自个儿查验一番就是了。”
说完挣脱了陆嘉元的钳制一溜烟儿跑了。
陆嘉元冲他的背影笑着啐了一口,转身就要去扒拉封瀛的衣襟。可惜人还未近身就被对方嫌恶地推了开去。
“行行,我不看我不看。不过不给看也说明了孟朗说的全是真的。了不得啊封子越,我还当你万事不懂只知习武呢,想不到竟也是个个中高手。你倒是说说,你看中我家哪个婢子了,甭管是哪个屋的,我都给你要了来。就算不是婢子是那些个什么妾氏通房,或者哪房正妻也没关……”
话没说完就被封瀛抄起手边的一本册子,直接砸到了脸上。
陆嘉元吓得缩缩脖子,却依旧满脸不正经:“你别嫌我说话直,这也是事实。这庄子里大大小小的女子,但凡是你想要的,哪个不是欢欢喜喜上赶着来巴结。哪有说个不字的道理。”
封瀛不说话,面前却出现了一个娇俏的小丫头一本正经夸赞慎亲王的嘴脸。每每她提起自己的时候,总是装得一副崇敬之情,但封瀛看得出来,这丫头对慎亲王这个人着实没有好感。
非但没有好感,还隐隐透着一股敬而远之与嫌弃的意味。
是自己威名太盛,把她一个姑娘家给吓着了?
封瀛蹙眉沉思,旁边的陆嘉元那一张嘴却还没闭上,依旧在叭叭个不停:“别说我家庄子里的,就是外头满京城哪家不想将姑娘嫁给你。你看这不今天大约打听到了你在这里,林阁老家已是巴巴地将人送了过来。”
封瀛一愣:“送了谁过来?”
“还能有谁,自然是从小与你有婚约的林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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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林昭的母亲救过先皇后,就是六皇子的生母。”
阮筝被陆夫人叫过去一道用早膳,用过膳后就被陆善沅强行留下,非要拉她进房和她聊八卦。陆夫人巴不得她俩关系好,非但不阻止还让人准备了瓜果点心,流水样儿地送进陆善沅的房里,害阮筝吃了一肚子东西,也听了一肚子的陈年旧事。
“听说这事儿发生的时候六皇子还小,林昭更是还在吃奶。皇后娘娘感念林昭母亲的救命之恩,又因为林阁老在朝中颇有势力,索性就给六皇子和林姑娘定了亲。”
阮筝算了算慎亲王和林昭的年纪,颇为不解道:“那他们两个为何还未成婚?林姑娘年纪也不小了吧。”
“谁说不是,都二十啦,活脱脱熬成了老姑娘。不过这可不是慎亲王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