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地低下头去,强忍着没掉眼泪。

应该是那人来了,所以她现在不能哭。她不喜欢在他眼前掉眼泪,自从第一次见他哭得很丢脸后,这一直是阮筝心头的一根刺。

一时间还拔不掉。

封瀛在看到她低头的一瞬间,心头也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只是那感觉转瞬即逝,快到他来不及细想其中的缘由。下一刻他便大步走了进来,径直走到了阮筝跟前。

屋里的丫鬟们一下子就察觉到了气氛不对,虽然她们并不知道来人是谁,但光从气势来判断也知是位大人物。领着封瀛过来的小厮极为识趣儿,立马用眼神示意她们出去。几个人便立即搁下手中的活计,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屋子。

到了外头那小厮冲她们一人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吓得众人不敢多嘴问一句,只当什么也没看到默默四散开去。

而屋子里面,一下子便只剩下阮筝跟封瀛两个人。前者还拿着那块帕子,却不敢再用力擦手上的水渍,只能轻轻地按着手背,每按一下都疼得抽一下,细小的吸气声听上去当真可怜又无助。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刚才明明也不怎么难过,不过就是烫了一下,跟被三皇子挟持差点没命或者是得了水痘高烧不退相比,这只是一件微末小事。

可她这会儿就是不太痛快,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委屈与不满。且这不满好像就是冲着眼前这人发的,不满他这么些天都没和她见面,不满他不像从前那样时不时让鸽子给她带点什么。

虽然每次收到字条总要骂他几句死太监,虽然明知他人去了城外帮王爷做事,可这不满依旧像是满溢的水一般,漫天遍野地铺洒开来。

她甚至想跳起来骂他几句,但埋怨的话到了嘴边就变了味:“你瞧你,你一来她们就都跑了。我还指着她们帮我打盆冷水呢,现在倒好都没人侍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