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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筝在封瀛走后便又睡了过去,整个皇宫闹腾了几个时辰后,终于也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只是封瀛还未曾歇下,彻夜都在追查三皇子及其同党的下落,那一夜的京城多少人家突然从云端跌落,从前高高在上的勋贵官员,顷刻间便沦为了阶下囚。有人想逃走被当场射杀,也有人因害怕而自行了断,从前盼着跟了三皇子从此加官进爵的人一夜梦碎,转眼跌入了人间地狱中。
落到了摄政王封瀛手中,那便别想再有好的下场。三皇子一族自是不必说,按律十四岁以上男子皆要问斩,女子也要充为官奴落入贱籍。听说三皇子妃在得知三皇子事败后,直接领着清容郡主在屋里上吊自杀。
郡主年轻不愿死,哭着求着让王妃放过她,王妃却极为下得了狠心,直接出手一条白凌将郡主生生勒死,随即又用这条白绫将自己吊死在了房梁上。
她是聪明人,这样的结局比起为奴为婢好上百倍,至少还能留有最后的一丝体面。
三皇子诚亲王这一支,就此便在大邺的史书上被彻底抹去,再也不留一丝痕迹。
到了此刻皇城内外的官员和权贵,才又一次见识到了传说中的摄政王封瀛出手是何等的狠辣与无情。
阮筝一夜好梦,对这些事儿一无所知。她只知道明明睡了许久,第二日起来的时候却莫名发起烧来。
她病了,病情来势汹汹,一时竟是无法阻挡。
第25章 欺负人阮姑娘说、说她还要。
慈宁宫内上上下下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一大早太医院院正就领着几位太医进了大殿, 太后、皇上乃至摄政王都在殿内。殿外之人不知他们在里面商议何事,一时间人心惶惶,只怕昨晚的祸事再重演。
三皇子叛变虽只是顷刻间的事情, 但还是把宫里的人吓得不轻。好在消失多日的摄政王及时赶回来坐镇, 让所有人的心都安定了几分。摄政王做事雷厉风行且说一不二,听说昨晚不过一夜已是□□, 抄了大大小小无数的宅院,但凡与三皇子有一点联系的人家轻则过堂审问, 重则直接抄家流放。
宫里的小太监跟小宫女轻声咬耳朵:“听说昨晚京城血流成河, 到处都是凄厉的哭声。”
小宫女吓得脸色发白, 却还坚定地摇头:“怎么会, 摄政王不是那样的人。昨日若不是他咱们只怕都得死。”
“王爷厉害是当真厉害,凶也是真的凶, 没看到被三皇子挟持的阮家姑娘都吓昏过去了吗?”
小宫女赶紧提醒他:“你可别乱说话,阮姑娘什么都不知道,太后说了此事不许张扬, 咱们只管侍候,谁要到阮姑娘跟前乱嚼舌根, 一率乱棍打死。”
小太监一听吓得缩缩脖子, 赶紧夹紧尾巴干自己的差事去了。
此刻慈宁宫的正殿内, 郑太后正一脸惊惶地望着太医院院正洪兴:“洪大人此话可当真, 阮姑娘真是得了水痘?”
洪院正冲太后恭敬地一抱拳, 又看向了一旁稳如泰山般的摄政王封瀛:“臣同其余几位同僚验得仔细, 事关重大不敢有一丝疏忽。看阮姑娘的病症确实像是水痘, 她起病骤急,高热头痛且有倦怠恶心之感,加之她头皮与肘弯处已有细小粉色斑疹, 想来很快便会形成豆大的水泡。娘娘该当机立断,切不可疏忽大意,以防此病在宫内传开。”
水痘虽不比天花来得骇人,但亦有一定的危险性。更何况皇宫闭塞不比宫外,奴才众多主子们更是矜贵,若是有人不小心得了此病传染开来,到时候只怕会累及一堆人。
郑太后一听便面如死灰,急急问洪院正:“那现下该如何?”
“需将阮筝挪去清净之地养病,且得把她住的园子封起来不许外人随便乱入。宫内从昨日阮姑娘进宫后与她有过接触之人也皆要暂时迁离慈宁宫。另外京中阮姑娘的家中也该暂时封府,得派人去侯府商议此事。”
郑太后听得连连点头,又不安地去看一旁端重的封瀛,小心翼翼同对方商量:“王爷觉得这样可好?”
封瀛一夜未眠,此刻抬手轻捏眉心,疏淡地回了一句:“可以,在宫外寻一处僻静的园子把阮筝送过去。”
他在宫外不远处有一座园子,内里清净少人,倒是可以给她养病用。正想着要不要派人过去收拾一番,却听殿内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
“不成,我要让她留在宫内诊治!”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到了那少年身上。他早已换掉了一身内侍服饰,换上了平日里穿的常服,脸上虽还未脱稚气,举手投足倒也有几分王侯之气。
洪院正一看小皇帝发话了,顿时不知该怎么接,只能和其余几位太医一样眼观鼻鼻观心,个个都作壁上观,轻易不敢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