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队,这具人骨的下肢曲起,没发现有盗扰痕迹,下葬时应该就是这个姿势,你看。”队员老秦与越潜一同站在隔梁上,跟他做报告。
还在墓坑里做清理的女队员终于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小酒窝,邀功:“队长,就我清理的18是侧身屈肢葬,其他发掘的人骨,都是仰身直肢葬。”
女队员有张笑眯眯的圆脸,平日就是个开朗的人,她滔滔不绝:“葬里头的这个人,和其他人的葬俗都不同,应该不是一个族群吧。会不会是个融人?”
越潜的右手搭住隔梁,双腿向下轻蹬,敏捷似猫科,稳稳落地,跟两位队员一同猫在这座编号18的墓旁。
将人骨仔细打量,越潜突然拿起一根竹签,轻轻剔去人骨腰部的泥土,手法比女队员更为娴熟老练。
他仿佛具有透视泥土的魔力,竹签剔下几块细碎的泥土,泥土又被刷子扫去,在人骨的腰间竟露出一件白色的物品,女队员眼尖,惊呼:“是玉带钩!”
一声惊呼,工地劳作的人们纷纷聚拢,有考古队员也有民工,他们在这片古代融国矿工的墓地里,辛苦劳作数月,还是第一次见到玉器出土。
这座墓,可能是一名融国工尹的墓。
一贫如洗的矿工,几乎没有陪葬品,偶尔出土一两只陶器,一块铜矿石就能引起注意,更何况是那年代只有贵族才能使用的玉器。
在这苍茫的山野上,北风呜咽,碱性的土壤保护一具具生前艰苦,身后寂寥的嶙嶙白骨,山风像似化作暮冬铜草花的哀叹。
工作间隙,越潜离开队员,站在荒草地里抽烟,一些过往的记忆浮现脑海,都很清晰,也从未遗忘。
山腰的铜草花在冬日里失去了色泽,如同被一双粗粝的手搓过一般,那也是越潜的感受,他的心也似被双手粗鲁的揉搓、挤捏成一团。
像似为缓解这份难受劲,越潜深吸一口烟,半支烟在指间燃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