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潜说的姜妇,是姜刖的妻子。
苑囿奴隶里边,只有姜刖有妻室。
常父终于放下手中的衣服,抬头对越潜说:“不说织麻,你小子懂得怎么制麻吗?”
越潜把敲打好的石片拿到火光前端看,检查石刃是否锋利,他说:“我是不懂,姜妇懂,我可以请教她。我父常说众人之中必有师长。”
常父一阵默然,面色惆怅,看向这个与自己相伴两年的孩子。
越潜光着上身,下身终于套上一条裤子,那条裤子也很破烂,再穿些日子恐怕就不能穿了。
常父不由得喟叹:“我们国君真是沈毅英武,只可恨上天不眷顾,神明不庇佑……”
在常父看来,他们云越人的国君绝不是昏君,国家却是在他的治理下被敌国攻陷,自个也身死国灭。
越潜腾地一下站起身,大力推开屋门,往屋外走去。
常父忙唤:“阿潜,上哪儿去?”
屋外传来越潜的声音,那声音越说越远:“我去切节竹子做刀柄!”
越潜之前有把石刀,挨虞官鞭打那日,石刀被士兵收缴。
常父朝门口喊:“天快黑啦,别去太远的地方!”
苑囿里到处都是野兽,夜晚独自外出很危险。
越潜已经走远,没有回应。
火塘里的火光在风中跳动,忽明忽暗,常父起身把柴门掩上,摇头道:“提不得,臭小子脾气比国君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