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我跟你说,像这样天降宝贝的事情,可真的是不多见。我那日为了安顿它,千里传信给尘海门,让他们给我打造了一个三丈高的金笼子来放他。”杜衍边说着,带着月白到了院子里,原本空旷的院子里被放了个金色的笼子显得满满当当。

那笼子被制得极为精致,柱子上的禁制被刻成了花纹,在阳光下流转着精妙的光华,笼子身上却被挂了一层厚厚的帷幔,似是为了替笼子里的活物挡住阳光。

月白从踏进宫门就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越往里走,越听他说得眼皮直乱跳,待到看到了笼子,才胆战心惊问道:“你到底得到了个啥?”

杜衍没说话,三步并两步走到了笼子前,伸手拉动可以解开帷幔的绳子。

一瞬间,笼子周身的帷幔大开,月白看到那偌大的笼子里,一只抖擞着毛的小黄鸡在不断扑腾着,一身羽毛乱糟糟的,也不知道撞了这笼子多久,看到了月白的那一刻,那有如黄豆般的眼睛一亮,朝着他扯着嗓子无声又凄惨地叫着。

作者有话要说:月白:……

杜衍:尴尬了不是。

第61章 心上

“你、你你你……”月白看到越安吓破了音,指着越安你了半天,才拽着杜衍道:“你把它放出来。”

“怎么了?”杜衍也被月白的反应吓坏了,边望着月白,手忙脚乱地打开笼子。

在笼子打开的一瞬间越安就惊慌失措地扑腾着翅膀钻进了月白的怀里,颤栗着身子,用月白的袖子捂着鸟头唧唧叫着。

他已然出壳了几个月,虽然不再是手掌那么大了,只看上去也是一只大一点的小黄鸡。小黄鸡可怜又无助,一个劲儿地叫啊叫啊的,叫得月白心都化了,忙替他轻柔梳理着羽毛,边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他不是故意的。”

杜衍在月白搂着它的时候就不敢出声了,偷偷地将笼子关了,望着一人一鸟的互动,面上显出一丝尴尬,却还是温声解释道。“我并非故意夺你灵宠的,他前几日直直坠在我怀里,我还以为跟他有缘。”

“谁跟你说他是我灵宠了?”月白心疼坏了,只看着杜衍又说不出来什么,知道他是无心的,只能幽幽叹口气,木着脸说道。“介绍一下,杜衍,这是我八哥,排行第八的八。”

然后跟仍然在惊慌中的越安柔声道:“八哥,这是我在云静宗的小师弟,杜衍。”

“八哥?”杜衍听完更诧异了,只盯了越安半晌,才结结巴巴道:“他出生不足岁吧?怎就是你八哥?还有,月白,你是浸月竹,他是只凤凰,他是你的天敌吧?”

杜衍不知道“天敌”这个词用的对不对?凤凰非竹实而不食,一根浸月竹对着一只凤凰称兄道弟的,实在是有些惊世骇俗。

“此事说来话长。”月白叹了口气,袖子一挥有如进自家门一般往杜衍的内室走去,一边安抚着越安,一边拉着杜衍,自个儿坐下跟杜衍好好道了原委。

于是,原本只是惊讶的杜衍听完后更是呆滞了。

他跟月白和越凌都不一样,前者不知者无畏,不知道在自己诉说的这个过程中,陈知渊强行劈开妖界皇族那赫赫有名的结界,替越安凝聚散掉的魂魄让他转生,再去帮妖皇自创阵法去聚拢灵识,这桩桩件件需要多么恐怖的实力。

后者从小便跟在本就抵抗天道的妖皇身边,见多识广,历经各种与天争时艰苦卓绝的操作,导致见怪不怪。

只有自己,是个稳扎稳打的普通人,知道自己天赋不错却有限,从来都只想的是努力修炼。若是有幸飞升便飞升,若是没有那个运气,便只能回去继承下那朴实无华又枯燥的产业。

“有时候想想,师尊也是极不容易的。”普通人杜衍听完以后,久久不能平复下心中的激动,紧紧捏着自己的袖子,对月白瞠目结舌道。

别人苦追一人,哪怕求之不得,最坏也不过是拼一条命罢了。而陈知渊呢?不过是为了得到那卑微又朴素的一点点爱情,却被迫抡起破天剑,将逆天违道之事做了个遍。

惨,还是他惨。

当然,月白怀里那个至今还没有缓过来的小凤凰也不怎么幸运就是了。几经徘徊在生死线上努力挣扎,虽然比陈知渊少惨了一点,却也着实少的有限。

身为让他这次罹受无妄之灾的罪魁祸首,杜衍还是很有担当的,不仅给尚还不会说话的越安道了歉,还主动扛着锄头,在听雨峰里寻了个地方给越安种竹子去了。

倒是让月白有些不好意思,两手捧着明显长了肉的小黄鸡越安,蹲在一旁给杜衍打气。

越安跟着月白刚出生就到了青竹林,越陈风就是坐在那青竹林间,边拿竹实喂他边听着风声阵阵。因此,越安一听到竹林婆娑的声音,就激动地冒出了头,没有了方才的惊慌失措,直对着忙活了一下午,沾了满身竹香的杜衍唧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