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一德听着这两个和刚刚话题没有半毛钱关系的结语,满脸无语。
不过……
他想了想,拿着杯酒,过去把棠明单独叫到门外。
“过年了。”棠一德自己先在公园椅上坐下,皱着眉不满,“不叫你你都不知道给你爸敬杯酒。”
换作少年时棠明大概会跟他回怼“那您给我敬不是一样的嘛”。
但现在棠明跟着坐下,笑了声,只是说:“对不住对不住,来,爸,咱现在喝一杯。”
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棠一德拿着杯子侧身和棠明碰了一下。
家里人聚餐喜欢喝白酒,这玩意儿烧得很,棠一德喝下去也觉得食道一阵灼热。
他混迹商场久了,是惯会说场面话的,但对着自己儿子,却总没法好好说几句。
很多时候,刚吵完就后悔了,又拉不下脸来道歉,两人见面的机会还少,桩桩旧事层层累积,其中的怨恨拉扯洒落在时光里,就再也摘不出了。
就比如上一次。
高考过后,棠明极少回来,他们在奶奶家中那一场无疾而终的争吵,现在还是横亘在心里的刺。
棠一德一直觉得自己这儿子皮,作天作地惹一屁股麻烦,书也不读,学校也是自己靠关系塞进去的,提起他来就头疼。
所以料定了他儿子不是心思细腻的人。
就也没想过,从小到大所有缺失的陪伴,棠明能全都记在心里,清清楚楚的。
前头是隐隐传来阖家欢乐声音的幢幢房屋,背后是他们灯火通明的小别墅。
可上一次父子俩被这样热闹的年味浸染而上好像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