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置可否,他端起茶继续埋头喝。
“所以殿下是怀疑臣妾与容弘一党勾结么?”太子妃神情凝重地反问道。
太子放下杯盏,看着杯底舒展开叶肉宽大的层叠茶叶,沉声问道:“比起这个,我更好奇另一件事情。
“你的父亲……可是明投东宫,实则已暗倒向容弘?”
他抬起头来,视线直逼太子妃的双眼。
太子妃神情一僵,身形几不可查地猛一轻晃。
下一刻,她迅速起身,跪身于太子脚前,声音里透露着紧张和惶恐,拜道:“臣妾的父亲一直安守本分,对殿下一直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请殿下明鉴!”
头顶半晌没有动静。
太子妃维持跪拜的姿势许久,直到身侧有宫婢前来轻唤她一声,她才直起早已酸麻的腰,然后看到太子方才坐的位子早已空了。
太子何时离开的,她竟未可知。
太子妃望向几上还燃着的那盏豆灯,眸光逐渐深转。
夜更深时,距离洛阳城越来越远的一条江的江面,两艘船正一前一后迎着凛冽冬日寒风前行着。
摇摇晃晃的窄矮船舱内,双眼紧闭躺下身的容弘此刻睡得极其不安稳,他似是中了梦魇般,嘴里一直吐着不甚清晰的字句。
他整张脸没有一丝血色,嘴唇惨白,眉头紧拧成一团,精致的脸庞第一次看上去没有那么赏心悦目。
有衰竭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