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突然跑来一团,皎皎不能装作看不见,自然睁眼,却见那跑过来的小兔子一对红瞳湿润,似乎非常委屈。
委屈?她怎么会用人的形容词来形容动物?
怀中的兔子突然异变,蓝色的光从它身体里迸发。
云深用手背挡住,避免刺眼。
而在皎皎眼里,那蓝光蕴含着丝丝无穷灵力,并不觉刺眼,反而十分滋润自身,怀中的兔子也渐渐变透明,恍若琉璃,待蓝光散去,一个纤瘦白衣的少年趴在自己膝头,眼眶湿红地看着自己,眼里诸多被抛弃的委屈,似乎能将她溺死。
“皎皎,你是不要陆儿了么?”他眼睫一颤,泪珠滚落,模样低声下气极了。
皎皎撇过脸,怕再看他一眼便会心软,“我要去的地方很危险,你不适合,会没命的。”
我还没成长到能保护你无虞的程度。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看我勤加练习你教我的咒术,现在已经能掩藏好自己的兔耳和尾巴了,你摸摸呗。”陆儿抬起皎皎放至膝盖的手,搭在自己脑袋上。
意料之中,他乌黑的发经过梳理后很是柔滑,的确没有那一对招惹的兔耳了,他就趴在自己膝头,距离极近,数得清他白玉无瑕般的脸上细细的绒毛。陆儿像个离群走散,遗失人间的精灵,在月光亲吻下,他似乎集月华长成,但肩上又沉淀出不属于他的风霜。
陆儿,你到底是谁。
从哪里来?会不会有一天,你会从我身边消失?
皎皎思绪飘远,一下一下轻柔地摸着他的脑袋。
在云深眼里,便是一副不可名状的景致,脊背挺拔的少女,俯下的眸子似月光洒落在深谙的湖面上,沉郁中透出细碎柔光,虽微弱,却是她的全部温柔;弱不胜衣的少年披散墨发,极致的黑与白交相辉映,显得他更加唇红齿白,俯趴在少女的膝头,为她的触摸而由心欢喜。
嗓子发堵,仍旧不敢惊扰这副没有他的位置的动人画面。
那欢喜少年得意的音调弯着钩钻进耳朵里,“再说啦,还有那牛鼻子老道若是连我一个小小的妖精都保护不了,也太埋汰了吧!那什么深,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