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已经猜到那猞猁族的小妖,灵根残缺的废物,夕月神君的三弟子,陨灭了。可怜了她情深义重的师尊,一时难以接受,悲不胜悲。
安歌跪在一旁,落泪。
暗处的天寻无人见他肝胆俱裂,挣扎着要冲上去,不顾架在脖子上的利剑划出伤痕。
“你疯了!少主让你找的结界破绽还未找到便想寻死么?”劫持他的男子将利剑往旁边移。
夕月脱下染上各种血液的深蓝君装,有魔族死敌的,有仙家弟子的,有心爱之人的……他轻轻将其盖在她唯一留下的血迹上,面上死静无波,不见悲怆神色,却已是大悲无泪。
“我夕月此生为坚守大道,力求荡尽天下不平之事,护人间海晏河清,甘死如饴。”
“可天道留给我的是什么?风吹日晒、雷鸣电闪三千年,等了三千年,我不怨;魔族性狠阴险,几经生死,我不惧;游戏人间、不问红尘,我不羡;我只恨最想守护的人,只能眼睁睁看她死在身前……”
“什么是正道?什么是邪魔?若遍体鳞伤、伤痕累累只为他人乃大道,我又获得了什么?而恣意潇洒,杀伐不仁是为魔道。我愿——坠入这深渊!”
言罢,夕月身后展出十片白练,如银龙如蛟蛇如狐尾,所过之处收割头颅,喋血一重天。
或许,他从褪下象征神君君装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九重天的神君,而是他夕月,自己!
伤亡最惨烈的是夕月正对着的魔族,就连郗凤都躲闪不及,抽中了脊背。然,仙家弟子还来不及为自家神君高呼神威,就被白绫打伤,纷纷反应过来神君已经杀红了眼,连亲疏都不分,急得想逃。
“神君饶命!啊——”
“求神君饶命!”
魔族右护法:“夕月是疯了么?连自己人都杀。”
郗凤:“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九重天看来今日是上不去了,我们快撤,改日再议。”
白衣陡现,阻拦魔族撤退的道,夕月面无表情道:“想走?今日九重天一个都不会活着出去。”
魔族庇护着主心骨,夕月却以一夫当关万夫莫摧之势,将其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