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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更是一把硬骨头,非但不愿投降,还拿出家里的存粮公然接济灾民。

商会扛不住压力,找了个由头给老爷扣上了“奸商”的恶名,60好几的老爷子,头发被剃光,身背写着“奸商”的大纸板,用尽最后的力气从汉奸手里挣脱,投了护城河,瞬间被滚滚河水吞没。

天然居的当家老爷,一辈子铁骨铮铮,死得亦是光明磊落。

他去的当天晚上,护城河边星星点点,是他曾经救济过的那些人为他烧纸祈福,没有钱买阴间的纸钱,他们就用旧报纸、不要的旧书旧本子去烧。

战乱年代,连阴间的阎王或许都要为此多通融一分。

老爷死后,太太一病不起,上个月也去了,丧事都没钱办,草草裹了一张席子在屋后山坡上挖个浅坑埋了。

多少个家庭在战争中家破人亡?

对此,大少爷恨到极点、痛到极点,宁死也不向侵略者低头。

5天前,天然居大堂,侵略者一把尖刀抵在大少爷颈上,锋利的刀尖划破它白皙的皮肤,鲜血立刻涌了出来,滴滴落在满是尘土的水磨石地面上,砸出大大小小的几个血滴子。

“天然居为皇军服务,大大地赏,否则杀!”侵略者狰狞着面容,从牙缝中挤出威胁的话语。

少爷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温和从容,龙七从未见他失态过,不过二十七岁的年纪,却有着千帆过尽的淡定从容。

“杀吧。”他温和沉静说,语音平淡,眼底却有决绝的肃杀之气。

暴雨前的狂风倏地卷开了八扇虚掩着的木门,一时间屋内狂风大作,吹得少爷身上的粗布长衫仄仄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