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提醒道:“嫂子,快到坟地了,你不能再往前了。”
“好,我看着你们过去。”
表弟捧着骨灰向早已准备好的墓地走去,她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
她没有目送到最后,因为没有勇气坚持到最后,如同她没有勇气在icu与他告别一样。
她一路下山,看着来时留在雪地里的脚印,想起一句话:转身已是千年。他们相隔的不止是千年了。
她打车去了临县的高铁站,那里有高铁经过,只需要五个小时能回到上海。晚上十点,她回到了他们租住的屋子里。
房子里,是父母在等她,仿佛少年求学回家时那样,她瞬间忘记了这一路的目的。
“结束了?”
“也许吧,不过今天下午接到公司人事部的电话,说是昨天有人去过社保中心,冻结了他的帐户。我婆婆一早就安排好了,姑妈到上海来的时候就带了公证书过来了。”
“那她其实早就知道儿子抢救不过来,所以趁你上班,提前预备好了一切?”
“是的,接到这个电话后我上了公积金管理网,发现公积金也被冻结了。她应该将死亡证明的副本拿走了,趁着我们这两天没空去处理的。可是她自作聪明,不知道没有我的到场,一分钱都拿不走,反面会被冻结帐户。”
“这是亲妈吗?这么说她没有回乡下?”
没有,上楼前她还与表弟打过电话,他说婆婆带着公公去了浦西,住在一个远房舅舅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