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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床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有张预约单,她拿出来看看,无声的苦笑然后又放了回去。

他们结婚这么久没有拍过婚纱照,孩子没了后,丈夫担心她心情不好,就预约了一个工作室,准备趁元旦的时候去三亚拍一组婚纱。她拿起电话拨通了工作室,说明了大致情况然后说要取消。

工作室那头的接线员很机械的跟她说,不能去是他们的原因与工作室无关,这钱不能退。

“可我们现在拍不了。”

“我查了进度表,为了你们专门采购的物资已经买好了,或者你可以改期。”

“改期?我一个人去拍?”

“带上你丈夫呀,坐轮椅或拄拐杖都没关系的。我们有各种场景设计的。”

“好,暂时改到五一,能不能去到时再说。”第五容君气得浑身发抖。所有的旁观者没有切肤之痛,所以不能要求他们设身处地的想。可是这样的没心没肺,她还是有些受不了。

真是流年不利。

第二天把水果带去医院,婆婆看她送给了icu的护工、护士和医生,脸上不多高兴。她脸庞大且一脸横肉,不高兴的时候肃杀的很。好在没有多话,不然会弄得极难堪。

护士跟她说体温有些降了,但肺部阴影的面积还没有缩小。她指着那个插管的气管口问道:“一般多长时间可以闭合?”

“要等他体征平稳,有自主呼吸的能力。昨晚的强直反应不多,状况整体比前天好不少。如果肺炎好了,那个呼吸头可以改个型号,然后慢慢的就能完全撤掉、闭合。现在为了防止呛倒,不得不开个这么大的口子。”

时间就是一块平底锅,她就是锅里的一块板油,被伤痛、被现实这把锅铲压在烧热的锅上煎熬。她第一次红着眼走出icu,觉得前途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