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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评定对错。那个比她丈夫好不到哪去的老人,其实每天也是在遭罪。那几天肺炎的时候,鼻饲进去的食物被她从气管喷出来,混合受伤气管的粘膜红到发黑,格外刺眼。不用冰毯降不了温,用了冰毯又引起腹泄,一个不能自控的人,咳一声便能让自己失禁,赤身裸体的躺在自己的排泄物上直到护工发现。

她其实还有些佩服这个中年妇女,敢于将自己的内心说出来,不怕外人的异样眼光与言语讨伐。

第五容君出了icu,婆婆已经在与7床的民工父亲谝了。将那两个旧的睡袋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说什么儿子媳妇以前在国外买的,专门用来登山的。他们可牛呢,登的都是珠穆拉玛这样的峰。

第五容君没有理会,只是说车子五分钟后到。婆婆立即又跟那民工父亲说,他们来医院都不坐公交的,坐的是高档的专车,专车是舒服,就是天天这么坐有些浪费。

第五容君冷冷的看着婆婆,心里却是火气乱窜。

昨天那通火她是白发了,这人骨子里的毛病永远别想改了。公交车,她倒是愿意坐,距离虽不远但要倒两趟车,三个人算下来一个单程也要十八块,时间长几倍不说,比专车便宜不了几块钱。更重要的,他们不愿排队、喜欢抢座、乱穿马路,一不留神就能出个意外。

她忽然取消了专车。

她要回公司,每天上午工作,下午直接从公司来医院。那老两口就要自己来医院,如果今天不让他们吃点苦头,以后极有可能去坐公交车然后把自己弄丢了。

公交车一直很挤,一路上只能站着,中间换乘还要步行一定距离,两个老的下车的时候灰头土脸的。尤其是她婆婆,在小县城里称王称霸惯了,没想只要她抢座或乱来就能引起人们的讨伐,换乘她又走得吃力,还没进到小区,下了车第一件事就把鞋子踢了。嘴里骂骂咧咧的,“这么点路,用了一个半小时。”

第五容君回道:公交车要绕路,开开停停还要等车换乘,一个半小时太正常。以后早些出发,不然会误了探视时间。

婆婆回道:你告诉我怎么坐公交车也没用,以后我们还是打车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