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倒了,我倾我所有救他们父子,但绝不举债。”
“我就是这个意思。这也不是心狠,活着的不能被拖死,重病的也要考虑他的尊严,如果连呼吸都要靠机器,浑身插满管子的长期深度昏迷,不如早些解脱。四个老人的担子上不能再加任何法码了。”
死亡尊严。国人很少有人能理解,可她理解甚至赞同,她不会像对待垂危的巴金老人一样对待自己的丈夫,他自己也不会愿意。
icu的门开了,婆婆哭哭啼啼的出来了,公公一直拖着她,怕她不管不顾的坐在走廊地上号啕。
第五容君拿了他们的行李,“走吧,我叫好车了。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上午还要看结果再决定是否手术。”
老太太拧在那不肯动,“俺不要,俺要在这陪俺儿。儿啊,妈陪你,你不醒来妈不走。”
她蹲在老太太的面前:“先回家,医院晚上不许家属滞留。这是大城市不是小县城,要是不遵守医院的规则,说不定会为难你儿子。”
老太太一听,立即迈步就走。公公跟了上去。
第五容君摇摇头,丈夫虽是一个开朗阳光的人,但这个婆婆却非善类,强势到野蛮、泼辣到疯狂,唯一能制住她不胡闹的只有她儿子。
回了家,第五容君简单的把主卧的洗手间收拾了一下。里面还是她早上离开时的状况,一片稀乱。
然后煮了两碗面给他们。
老爷子吃了,虽然没有吃完,但毕竟是个男人,格局不一样,晓得如果自己倒下了就是添麻烦。老太太却不吃,坐在桌上不停的哭。
事情已经出了,理论上讲,任何的想法都要与丈夫的父母充分交流、共同决定。她不是一个喜欢说太多话的人,也不擅长用虚假的言语安慰任何人。第五容君坐在餐桌上,看着还在嘤嘤小泣的婆婆,不知道该怎么起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