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女主人就这样安静地躺在浴缸里白皙纤细的手腕上有一道巨大的伤口,几乎要把她的整只手都要切下来一样。

大股大股像水龙头似的鲜血就是从这里流出来的,在浴室里盛开成一朵艳丽的死亡之花,一道鲜血组成的小溪流顺着地板沾上了小薄奕言的鞋子。

他眼前一片混沌,仿佛天地都在旋转,只有那大片大片的血迹深深地刻在了他脑海里,无法忘却。

后面的事就不怎么记得了,脑海中似乎有女佣尖叫着打120的声音,有保姆过来紧紧抱着他,有很多人嘈杂的脚步和声音。

还有那个男人,他的父亲。

他冷漠地看着父亲虚伪的悲痛欲绝,父亲藏在衣领下的那两枚红艳艳的口红印衬得他的表演格外拙劣,他皱皱巴巴的西装以及身上浓郁的香水味也让他觉得恶心。

记忆中他似乎推开父亲淋着大雨跑了出去,那金碧辉煌的别墅像是一只长着血盆大口的食人妖魔,他只有跑,不停地跑才能逃离那个地方。

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沉重,大颗大颗地汗珠顺着优越的下颔线低落到塑胶跑道上,很快就溶入红色跑道消失不见。

剧烈运动使他的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沉重而急促,脚下的步子仿佛灌了铅一般,只有身体还在机械地奔跑。

不知道为什么,薄奕言在运动会三千米长跑上回忆起了那时候的记忆,或许是有剧烈奔跑这个相同的节点作为媒介,他似乎甚至有陷入那段灰暗阴鸷的回忆无法自拔的趋势。

大片大片的血迹就像是永远无法磨灭和忘却的疤痕一样出现在他面前,恶心粘腻的感觉也随之而来,似一道汹涌澎湃的波涛把他拍打地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