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斐捏紧手心,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半闭着的殿门。

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宫殿很冷清,除了一张床榻、几张案几、一个半熄的火炉什么都没了。

他先是走到火炉旁,里面有残余的半张粗糙的宣纸,一旁还有一碗黑乎乎的发臭的药碗。

这药若是端给谢烟,她碰都不会碰吧。

谢斐弯下身子捡起那半张纸片,上面是她的笔迹,“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他的心蓦然被什么重物击了一下,险些喘不过气来。

直起身,看着被帷幔挡住的床,他的脚如有千钧。

短短几步路,他似乎走完了这一生。

风吹起层层帷幔,他看到了那张镌刻在心底从未遗忘过的脸。

此刻,她静静地躺在那冰冷的床板上,眼角眉梢都是疏离。

谢斐轻轻将手掌贴上她的脸,可惜他的手也是那么冷,再也捂不暖掌中的人了。

“怎么这么冷,她最怕冷了,快把火烧起来。”他低低呢喃,不知在吩咐谁。

身旁的大太监何时见过陛下这般模样,壮着胆子提醒道,“陛下,这、杜充媛已经去了啊……”

他话音未落,胸口硬生生挨了谢斐一脚,立时口吐鲜血。

谢斐就像是疯了一样,他不承认徐晗玉的死,也不让任何人承认,就将她抱在怀里,让太医署的医官过来为她诊治。

一个死人,又何如能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