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丞相膝下单薄,只有一位郎君,今年已经二十有五了,却还未说亲,这不正是丞相的烦忧事吗?”
无端提起他那痴傻的儿子,王丞相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公主有话不妨直说。”
“单凭丞相府的名头,王丞相若想给令郎寻桩婚事想来并不难,不知丞相为何迟迟没有如此行事。”
虽然不知道她所言为何,王丞相还是如实说道,“犬子自娘胎里出来便与寻常儿郎不同,脑子总不大清楚,老臣既不想耽误旁人也不想自家儿郎被人嫌恶,若世间寻不到善心的女郎,不若就让他如孩童一般无知无觉过一生亦无不可。”
徐晗玉没想到王丞相竟想的这般通透,她一时无话,片刻后也直白说道,“不同丞相绕弯子了,我此次来访,便是毛遂自荐,我愿意嫁与令郎,不知丞相意下如何。”
王丞相大惊,万万没想到徐晗玉此来竟是为此,他不可置信地说,“公主莫不是在同老臣说笑?”
景川公主是何等的身份和尊荣,先帝还曾在他面前感慨过北燕无一人能配的上这颗明珠,如今怎么会要下嫁给他一个傻儿子。
“我曾听坊间传言,说是丞相放出话去,定要给令郎配一个才貌双全、举世无双的大家闺秀。景川不才,自问也算勉强符合这些要求。”
“这不过是老臣打发那些势利媒人的说辞罢了,公主何必折煞老臣,若非存心戏弄,不知公主究竟所图为何?”王丞相发妻早逝,膝下只有一个儿子,不愿他被人欺辱,这才回绝了不少别有用心的媒人,他的确是想给自己儿子找一个样样皆上乘的女郎,不让人看轻了去。
“若我说是看上了令郎的品貌才行那是欺骗丞相,我也不妨直说,我看中的是丞相府的能够护我周全。”
“丞相为官多年,门下弟子无数,可以说这满朝文武大半皆受过丞相的恩惠,先帝曾同我戏言,这朝中可以一日无陛下却不能一日没有丞相。”
徐晗玉恭维的话一转,面带凄然之色,“景川年幼失母,幸得姨父姨母疼爱,这才半生顺遂,可就在这一年之间,先帝驾崩,父亲为国捐躯,景川虽然空有尊号实则却孤苦无依。”说到此处,似乎是勾起了伤心之事,徐晗玉掩面垂泪,余光见王丞相面上略有恻隐,便接着说道,“家父临去之时曾嘱托景川余生定要寻一良配,不叫人轻易欺辱了去,方才丞相说起为令郎打算的心意,竟同家父一般无二,想来天下父母皆同此心,景川思及此处,不免心中难受有些失态,还望丞相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