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坐在首位,下首左座自然是含章帝,而与之相对的右座却空着,按理那应该是皇后的位置,皇后既去,就应当由贵妃代行皇后礼仪,可是本朝后宫并无贵妃,那么四妃之首的德妃按理也能坐得,只是含章帝没发话,谁也不敢擅做主张。
德妃便只坐在更下之位。
四妃之后,该是皇子公主的坐席,太子同四皇子相对而坐,再下面坐着的却不是旁的皇子,也不是含章帝的长女,竟然是端慧皇后的侄女景川郡主。
这是许多年来宫里默认的规矩了,有些新进的宫人暗自惊讶,知道内情的老宫人便会对他们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嗤之以鼻,“这算什么,若是端慧皇后还在,那皇后下首便得格外给郡主安排一个席位,若是再早些年,郡主还小那会儿,便是陛下和皇后的膝上她也坐的。”
坐在陛下的膝上?这可是连太子都没有的待遇,景川郡主的荣宠,由此可见一斑了。
宫人们絮絮叨叨一番低语,席上的贵人们也不乏交头接耳者。
谢斐耳朵里闲闲听着身旁两位侍郎对皇室的八卦,手里给自己倒满金都皇室特供的葡萄酒。
托安阳公主的福,他这样一个八品小官也能在这盛大的宫宴中有一席之地。
坐席在最末一等,上首的几位只能模糊看个影子,不过他今日这般境地哪里还在乎位置的尊卑。
“一个南蛮质子竟然也能登堂入室我朝宫宴,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有不满之人当着谢斐的面讥讽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一旁的男子跟着说,“人家生了一副好皮囊,能入长公主的眼,自然狗仗人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