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毕,众人无不高声叫好。

谢斐让白谷给他寻两块棉花,堵住耳朵,好在这雅座里睡上一觉。

白谷心下叹气,其实自家郎君对这些弹琴作赋的根本没有多大的兴致,可是老爷心偏得明显,根本不让郎君参与政事,更别说带兵打仗,郎君心灰意冷,便遂了老爷的意,真做起一个不堪大用的纨绔子弟。

现下郎君心绪不佳,白谷有意说些逗乐的话,可惜嘴拙,不知道该如何讨他家郎君欢心。

“咦,”白谷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郎君你瞧,那人是谁,小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谢斐顺着白谷的目光看过去,斜对面雅座的门户开着,一个约十五六岁的黄衣少年端坐在桌前,身旁一个秀气小厮正在给他斟茶。

那少年一张素白的脸,虽然今日未施脂粉,一双秀美也画的颇是英气,谢斐还是一眼认出了是那个杜女郎。

谢斐好笑地对白谷说,“她这样你就认不出来了?”

白谷不好意思地笑笑,杜女郎这易容实在是太掩耳盗铃了一些,只要不是三岁小儿都能看出来她是个女儿身,不过南楚民风开放,女郎扮作男儿的也不少,她如此装扮倒是也不算稀奇。方才他一眼便认出来了,故意那么说不过是想吸引他家郎君注意,这杜女郎的事情他家郎君好像都颇有兴致。

“这江州还真是小,郎君,那你看咱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打什么招呼,我和她很熟吗?” 谢斐端起面前的洞庭碧螺春,“听你的曲。”

却不再提堵耳朵睡觉的事。

两间雅座离得不远,那边的响动谢斐这里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