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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少年才十八岁,又是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长大?,却?一声没吭过。

军医眸中闪过深深的?赞赏, 扬声道:“端盆温水进来,再点个火盆。”

王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备了水,听到喊声,将盆塞进“痦子”手里, “送进去,我去生火。”

“痦子”本想说自己有伤,可看到楚昕脊背上成片的?血渍,没好意思吱声,灰溜溜地端起铜盆走进去。

军医扫他一眼,示意他放到地下,弯腰拧了条棉布帕子将楚昕肩头的?血迹擦拭干净。

帕子浸在水里,血渍丝丝缕缕地弥散开,很快将整盆水染成红色。

“娘来,这到底流了多少血?”“痦子”默默嘟哝一句,侧眸看向楚昕。

楚昕面色白得吓人,额头布着层黄豆粒大?小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啪嗒啪嗒”往下滴,他身上裋褐深一片浅一片,斑斑驳驳,辨不出到底是血渍还是汗渍。

王安端了火盆进来,顺手将那盆血水端了出去,再进来,手里多了件靛青色的?夹棉袍子。

军医将楚昕肩上的?金针取出,再洒一层药粉,用细棉布把伤口包扎起来,温声叮嘱道:“你?身上有伤,经不得苦寒,切记要保暖,三日之内若是不起热,伤口便可无虞,倘或起了热,是生是死只能听天命了,明?白吗?”

楚昕颤声回答:“明?白。”

王安把夹棉袍子给楚昕披上,“是我的?衣裳,未必合身,世子爷将就着穿。”

“多谢,”楚昕唇角翕动,勉强挤出个笑容,“回头我赔你?两件。”

军医继续嘱咐,“这几日肩膀不能使力?,免得伤口裂开,也不能沾水。明?儿一早过来找我换药,我看看愈合得怎么样。”

楚昕低低应着,“有劳先生。”躬身捡起地上半截箭头,出了门。